当前稀土资源现状与供需形势分析

　　1 世界稀土资源

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USGS)统计数据， 2019 年中国稀土储量 4400 万 t [1]，保持世界第 一;巴西和越南并列第二，为 2200 万 t;而美国只 有 140 万 t，居第八位(图 1)。与 2018 年相比， 2019 年 USGS 新增了 4 个国家的稀土储量数据，分 别是格陵兰岛稀土储量(150 万 t)、坦桑尼亚稀土 储量(89 万 t)、加拿大稀土储量(83 万 t)、南 非稀土储量(79 万 t)，说明近一年来，稀土资源 又不断在其他国家被发现。稀土作为重要的国家战 略资源，各个国家都在努力探寻其是否拥有这一战 略优势，这更加凸显了国际资本对稀土产品的兴趣， 不断加大对稀土项目的投入力度。总体来看，世界 稀土储量由 2018 年的 12000 万 t 下降到 2019 年的 11592 万 t，降幅大约为 3.4%。该降幅主要来自数 据发布的“其他国家”指标，从 2018 年的 440 万 t(占比 3.67%)下降到 2019 年的 310 万 t(占比 0.27%)，降幅约为 30%。另一部分的下降比例较少， 来自澳大利亚的储量下降，该国储量同比减少了 10 万 t 稀土原矿，据推测主要是由于澳大利亚莱纳斯公 司设在马来西亚关丹的稀土分离工厂加工减少 所致 中国稀土资源总量的 85% 分布在内蒙古、江西、 广东、四川、山东等地区，形成北、南、东、西的分 布格局，并具有北轻南重的分布特点。轻稀土资源主 要分布在内蒙古白云鄂博稀土矿、山东微山湖稀土矿、 四川冕宁牦牛坪稀土矿。中重稀土资源主要分布在南 方地区，主要集中在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南、 云南。虽然中重稀土储量不到轻稀土的零头，但中重 稀土在尖端军事等领域应用的作用几乎无可替代。而 中国的重稀土资源储量，占到了全世界的 90%，因此 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中国是稀土资源大国，同时拥有三个“世界第 一”。储量世界__，约占__稀土储量的 38%[1]; 供应量世界__，2017 年前约占__稀土供应量的 80%[2]，截至 2019 年中国稀土原矿开采指令性计划 为13.2万t [3]，同比增加了10%，未来有望进一步放开; 冶炼分离技术世界__，多年来一直保持领先水平， 目前世界上除中国以外只有一个稀土分离工厂，设在 马来西亚，并且只掌握了轻稀土分离技术，没有任何 海外公司真正掌握中重稀土分离技术。

　　2 世界稀土产业现状

据统计，__ 80% 以上的稀土产业集中在中国 境内，除中国以外的唯一一家轻稀土分离工厂位于马 来西亚，属于澳大利亚的莱纳斯公司。除此之外，其他国家的稀土项目都只停留在原矿开采阶段，并没有稀土分离的技术应用。目前海外的稀土供应主要是以 轻稀土为主，美国的芒廷帕斯矿、澳大利亚的韦尔德 矿和印度的海滨砂独居石矿等是正在被开采利用的资 源。上述资源除了澳大利亚的稀土矿，其他都只能进 口至中国境内进行分离，一定程度上冲击了中国的轻 稀土供应大国地位。据海关数据统计，自2018年开始， 中国由一个稀土原矿净出口国转变为一个稀土原矿净 进口国，进口原矿数量居世界首位。 中重稀土方面，只有来自缅甸的稀土矿属于珍贵 的中重稀土资源，目前美国地质调查局每年公布的稀 土资源储量国里包括缅甸，但是因为该国的储量数据 不可获取，并没有准确的数字发布。该国稀土原矿的 进口渠道十分不稳定，一是由于政治因素，稀土资源 开发管理比较混乱;二是由于缅甸雨季一年长达 5 个 月，其间稀土资源的开采被大大限制;三是该国稀土 资源近两年由于无序开采，目前面临资源枯竭的问题。 所以，未来中重稀土元素的供应方面，缅甸不能提供 有效保障，如果近几年国际资本无法在其他国家找到 中重稀土资源，则中国南方的中重稀土储量是唯一可 以保障供应的资源，我国更有必要提早制定相关政策法规，有效高效地利用好南方的中重稀土资源，为我 国的科技发展保驾护航。 中国稀土产业的发展一直受到政府的高度关注， 行业整顿力度不断加强(表 1)。2014 年由工业和信 息化部牵头组建了六大稀土集团，同年取消了稀土出 口配额制度;2015 年取消了稀土出口关税;2016 年 正式出台了稀土“十三五”规划，其中明确，5 年后 要形成合理开发、有序生产、高效利用、科技创新、 协同发展的稀土行业新格局，行业整体迈入以中高 端应用、高附加值为主的发展阶段，充分发挥稀土 应用功能的战略价值;2019 年，国家主席习近平考 察了稀土下游企业金力永磁。随着国家重视程度的 不断升级，对稀土行业的环保要求和“打黑”力度 也更加严厉：征收稀土资源税、使用稀土专用发票、

稀土出口许可证申领、《市场准入负面清单》《产 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稀土产品的包装、标志、 运输和贮存》《稀土行业信用体系建设》等强制性 近年来，非法稀土开采被有效遏制，随着国家对 绿色环保的要求不断提高，开采南方离子型稀土矿的铵盐技术也被停止采用，目前“稀土王国”江西赣州 地区的中重离子型稀土矿已经停止开采三年有余。由 于离子型稀土原矿的供应不足，导致的供需不平衡加 剧了下游汽车电机等高科技行业的担忧。虽然远期来 看，中重稀土价格会上涨，但是稀土价格上涨也会对 下游行业应用产生制约作用，因此，如何在提高我国 稀土价格方面话语权的同时利用我国稀土资源优势促 进科技发展，是对我国稀土行业和相关部委提出的新 的挑战。

　　3 中国稀土消费及贸易

根据 2019 年稀土行业协会统计，稀土应用领域 中，稀土磁性材料部分增长最多，其中烧结钕铁硼 同比增长 9.7%[4]、粘接钕铁硼同比增长 5%、钐钴磁 体同比增长 4%。催化剂、储氢材料和抛光粉行业基 本与 2018 年相差不大。而 2019 年的发光材料行业涨跌互现。三基色荧光粉需求量持续下降，LED 荧光 粉和长余辉材料都有所增长，其中截至 2019 年 10 月 长余辉料同比增长 21%。整体来看，由于磁性材 料的占比较大，带动稀土市场的需求量保持着增长 态势(图 2)。 2019 年稀土出口小幅下跌。根据中国海关发布 数据统计，2019 年出口稀土总量 4.6 万 t [5]，同比减 少 12.95%;出口稀土总金额 4.4 亿美元，同比下降 14.45%;出口稀土均价 9.67 美元 /kg，同比小幅下跌 1.23%。中国稀土行业协会发布数据显示，2019 年中 国实际进口稀土化合物约 4.1 万 t，进口额 2.7 亿美元; 进口稀土金属约 2.68t，进口额 181 万美元。稀土原矿 进口方面则明显增加，2019 年稀土金属矿进口(REO) 2.3 万 t，同比增长 64.28%，进口缅甸离子型稀土矿 (REO)1.69 万 t，同比增长 14.96%，可见国内稀土 资源供给格局发生了较大变化，海外稀土资源已经成 为我国稀土消费市场的重要补充。

　　4 贸易战和海外矿产对中国稀土行业的 影响

中美贸易战对稀土行业来讲，可能会“因祸得福”。 首先，稀土并不在美国的加税清单中，说明出口不受影响。而中方的加税清单中涵盖稀土有关产品的数量 却比上年明显增加。从稀土出口方面来看：2019 年 稀土主要出口国是日本和美国，分别占世界出口市场 份额的 50% 和 18%。根据上年海关统计的与稀土相 关的 64 个税号出口数据显示，出口到美国的稀土产 品从氧化物到下游稀土永磁材料共计约 3.5 亿美元 , 比上年减少 12%。其中氧化物、金属等原材料出口金 额约为 8000 万美元，与上年持平。2019 年中国自美 国进口稀土总货值约为 6200 万美元，基本与上年持 平。其中美国稀土金属矿货值大约 5600 万美元(占比 90%)，剩余其他稀土相关产品货值约 600 万元(占 比 10%)。因此，受影响最大的是美国稀土金属矿的 进口，他们将面临因成本上升导致可能亏损的压力， 为了避免额外增加的 25% 的进口关税，该公司只好主 动降低 25% 的稀土金属矿进口价格。而且美国的稀土 产业链并不完整，目前只有原矿开采环节，缺失分离 冶炼环节，致使美国稀土金属矿全部要运到中国工厂 进行分离。事实证明，美国目前的合作伙伴选择并不 多，除了中国，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澳大利亚的莱纳斯 公司。但是鉴于中国对于稀土分离技术的出口限制， 美国蓝线公司和澳大利亚莱纳斯公司合作目前看来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取得稀土分离技术的突破才能顺 利开展。而后者因为在马来西亚稀土分离厂的环保问 题，可能在长期比较难以顺利发展，固体废弃物和放 射性污染的问题如果不能够有效解决，将一直制约着 该工厂的发展，成为未来发展的极大不稳定因素。 锆矿砂和钛矿砂是独居石的来源之一(可以提炼 出稀土)，而这两种矿石也中国的加税清单上榜上 有名(税率 25%)。根据中国海关进口数据显示， 2018 年美国是中国锆矿砂进口的第三大来源国，进 口量 17.6 万 t，占进口总量的 17%，折合稀土氧化物 约为 1000t(数量很小);而 2019 年由于受中美贸易 战对锆英砂加税的影响，美国退居供应国第六位，进 口量为 23.1 万 t，占进口总量的 3%(图 3)。2018 年钛矿砂进口中美国排名第 9 名，占进口总的 1% 左右，而 2019 年排名继续下降一位，占进口总量的 不足 1%。因此，可以看出，中美贸易战中加征的关 税实际受影响的可能是锆和钛行业，稀土行业受到的 影响非常微弱。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清楚看到，自美国进口的稀 土产品，除了对拥有美国矿的股东和美国锆英砂行业 有比较大影响外，对其他经营稀土的企业影响都非常 有限。因为中国稀土行业是以出口为主的，而美国又 是世界第二大稀土进口国，中国稀土在这一点上的优 势不容置疑，况且在 G20 日本峰会上，中美两国达 成了很多共识，贸易战氛围明显趋缓，所以短期来看 并不需要过分担心贸易战对中国的稀土行业带来不利 影响。

　　5 对中国稀土行业未来发展的建议

5.1 进一步规范行业秩序，支持稀土产业整合 近年来，各大部委联合规范稀土行业秩序成效显 著，“黑稀土”得以有效遏制。要继续巩固当前行业 有序的局面，防止“黑土”抬头，筑牢行业健康发 展基础。建议持续保持严厉打击非法“黑稀土”的高 压态势，利用稀土追溯体系、稀土专用发票和海关税等工具，加大流通领域的整治。同时建议尽快出台 有关法规，对所涉企业和个人从严从重处罚，形成震慑。

5.2 对国内外稀土资源的获取予以政策性支持

为保障中国国内的稀土供应，鼓励六大稀土集团 “走出去”，合理有效地利用国外资源。建议从政策 上支持海外稀土资源的获取和开发利用，从而优化调 整稀土资源的结构布局，建立中国稀土产业的海外战 略支点，补充国内中重稀土资源供应，以达到促进行 业平稳健康发展的最终目的。在国内稀土资源方面， 要重视和加紧国内稀土原矿的探转采权证工作的推进 力度，在政策方面予以支持。

5.3 建议国家支持重点企业在离子型稀土矿 开采技术方面进行探索

在环保督察的高压态势下，南方矿山纷纷停产， 大量海外稀土矿涌入国内，一度改变了中重稀土供应 格局，并有可能进一步影响到我国稀土的行业根基。 针对南方离子型稀土矿开采技术现状无法满足环保标 准的现实，亟须改进和探索形成新的离子型稀土矿开 采技术规范。建议国家鼓励有条件的重点企业和科研 单位在前瞻性的环保标准下开展新的工艺技术试验， 鼓励扶持企业和科研单位探索促进离子型稀土矿开采 技术进步。